圣路易时报 在美生活

两党争斗甚嚣尘上,美国民众悲愁交加

今夏的美国,除了热浪难耐与疫情肆虐,还有驴象两党大选争斗的阵阵喧嚣,让美国民众忧愁与苦涩交加。美国《国会山报》8月26日的一篇评论说,在距离四年一度大选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美国人“对国家现状深感不满,心情很是不好”。

自上周以来,民主、共和两党的2020年全国代表大会先后登场,各自连续四天的“政治大会”除了两党总统、副总统候选人的正式提名外,都是一场接一场的演说与表演。每场演说,无不处心积虑地安排包装,包括各种代表性与个性的选择与极度张扬。

因疫情原因,今年的两党代表大会以视频连线方式,选择从不同的地点发声。有的借以缅怀美利坚非凡的历史古迹,有的利用种族冲突的爆发现场,宣扬各自的信仰、理念与政见,攻击对方的沦丧与劣迹。但美国民众困惑不解,因为两党代表大会的各种喧嚣,让他们看到和听到的是截然不同的美国画像与愿景展望,使之难以判断更难相信究竟孰恶孰善、孰对孰错。

民主党大会:痛斥川普,发誓夺回政权

上周民主党接连四天的党代会,出现了美国前总统、民主党人卡特、克林顿、奥巴马和前国务卿鲍威尔(共和党人)、希拉里,以及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参议院少数党领袖哈里·瑞德等一众前政要和现政要的形象或声音,他们轮番登场,声情并茂地回顾民主党执政时期美国传统政治、美国精神与价值观“得以发扬的美好岁月”,痛斥当下的美国领导人道德沦丧,以权谋私,颠覆传统,制造种族冲突,应对疫情不力,导致美国民众苦难深重。

民主党正式提名的总统候选人拜登以自己50年的从政经历和曾经的副总统身份告诫美国人民:当下的美国正处于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民主党人同仇敌忾,发誓要从川普和共和党人手中夺回政权,以恢复美国精神、美国价值观和美国传统政治,把美国带入正轨,让美国民众重温政治稳定与经济社会生活幸福的“美好时光”。民主党大会高声疾呼:美国已经走到生死攸关的十字路口,考验美国和美国选民的时刻即将来临,今年11月的大选将不是一般的投票,而是美国命运的重新选择,因此必须投下慎重的一票。

共和党大会:川普全家出动,挖空心思安排演讲者

本周以来,共和党接连召开四天大会,以更大的声势、更加苦心策划与包装的一系列演讲,接连对民主党的攻击发起火药味更足的反击。川普总统的长子被认为“比川普更川普”,小川普率先登场,发表了极具攻击性和煽动性的演讲。美国“第一夫人”梅拉尼娅则以其特殊身份和亲身经历,讲述了川普入主白宫以来美国法律与秩序、经济与社会、种族与民众生活的深刻变化,暗示美国需要这种变化,只有川普才能真正带来这种变化。川普全家出动护卫其力拼连任,阵容不小,劲头十足。

川普的幕僚亲信更是大举出动。国务卿蓬佩奥利用演讲机会,不仅大肆吹捧川普,而且再一次竭力宣扬美国的强硬外交政策,煽动美国对他国的仇恨情绪。但蓬佩奥的演讲立即引发了很大争议,不少美国政要和舆论不仅质疑蓬佩奥的演讲内容,而且责问蓬佩奥作为现任政府的高官,怎么可以跑到美国的政党大会上鼓噪助选。

共和党大会挖空心思地安排了各方面的川普支持者登场,包括安排美国唯一的非裔参议员发表为川普政府种族政策辩护的演讲,安排种族冲突骚乱事件的受害者连线发表演讲,以反击民主党对川普种族主义立场的攻击等。

美国副总统彭斯选择在美国国歌的诞生地麦克亨利堡发表长篇演讲,以所谓种种亲身政治经历,大肆吹捧川普,宣扬川普政府的各种所谓政绩。彭斯称,民主党人花了4天时间“袭击美国,乔·拜登说我们正经历着‘美国的黑暗时光’,但正如川普总统所言,乔·拜登在这里看到了美国的黑暗,而我们却看到了美国的伟大。在当今充满挑战的时代……我们国家需要一位相信美国的总统”。

彭斯坚称,川普相信美国,相信美国人民有无穷的能力来应对任何挑战,战胜任何敌人……因此,美国还需要白宫主人唐纳德·川普总统再任四年。彭斯全力捍卫川普,他称“在过去的4年中,我目睹了这位总统遭受无情的攻击,但他每天都起身奋斗,以兑现他对美国人民所作的承诺”。但彭斯的演讲被指过于夸张,吹捧过于肉麻。

8月27日,共和党大会进入最高潮,以川普总统在白宫的连线演讲收场。闭幕会还特别安排了川普的女儿、白宫特别顾问伊万卡发表演讲,美国各大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目的是为川普竞选连任造势煽动。

电视直播:言辞动听,观众大减

尽管两党代表大会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大肆渲染,极力煽动,攻击对方,为己宣扬辩护,但美国《国会山报》的评论认为,两党代表大会的言辞最动听,“也不能改变事实,也不能减轻我们的痛苦”。美国民众对这种政治闹剧,已经厌倦。据调查,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第一晚活动的收视人群为1700万,比2016年大幅下降了26%;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第一晚的观众人数,也比2016年下降了约24%。究其原因,主要是当下的美国人普遍“心情很不好”。

8月27日的疫情通报显示,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猛升到24,288,572例,死亡病例828,070例,其中美国的确诊病例就多达5,858,857例,且仍在可怕地不断增多。美国的死亡病例已超过18万人,且每10万人的死亡率已达1,791人,远远超过了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当美国当局和彭斯等人仍在宣扬美国抗疫的“巨大成绩”时,美国人普遍感到不解,甚至认为是一种讥讽和愚弄。

悲愁之下:美国人对国家的满意度大减

当美国人同时面对流行病、经济衰退以及对警察暴力和种族不平等抗议抗争时,对美国现状表达满意的公众比例在不断下降。据统计,美国人对国家的满意度已从4月份新冠疫情暴发前几周的31%,骤降到了夏天的12%。“愤怒和恐惧无处不在。大多数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在说,他们在考虑这个国家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在民主党人中尤为强烈普遍。目前只有17%的美国人表示,他们在考虑国家现状时感到自豪,其中包括25%的共和党人和倾向于共和党的独立人士,而仅有10%的民主党人和民主党支持者们说在考虑国家现状时感到自豪。53%的美国人则说,他们对国家的状况不抱希望”。

《国会山报》的评论指出,美国不得不承认,COVID-19正在夺走美国人的生命,破坏美国人的生活。18万美国人死亡,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残酷的现实在不断展现在美国人眼前。在全美各地的病床边,病人们被好心的护士们抛在后面,因为他们实在顾不上了,这么多日日夜夜以来,他们总是戴着防护面具,在呼吸机的抽搐、不断闪动的电脑屏幕前痛苦而又疲倦地工作,仅有少数幸运儿能通过手机听到亲人的声音,或透过窗户瞥见自己的脸。很多病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死前连与亲人通话告别的机会都得不到。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仪式和权利来安慰病人和死者。近20万美国人和他们的家人,甚至不得不否认自己的悲痛”。

美国当局应对疫情不力,责任难逃,他们把太多的精力耗费在政治与争斗上,官员们的心思主要在于设法捍卫备受诟病的川普总统,千方百计地为其赢得竞选连任效忠助力。

种种现实表明,当下的美国“政治无济于事。人们不是把关注的焦点放在应对疫情和死者身上,而是在讨论病毒是谁的错,却忽略了谁应该履行自己的护理承诺,或追究谁没有做到这些”。美国在没完没了地讨论口罩法和行政权力,争论经济刺激方案和救助措施,人们在观察疫情地图、图表、数据和趋势,虽然这些都是正当的政治问题,但它们却“排挤了哀悼,让人们感到沮丧”。在此情势下,观看两党全国大会的美国人越来越少也就毫不奇怪。

九月降临:美国人面临双重痛苦

美国的9月会好一些吗?不可能!也许,人们会暂时忘却一下疫情带来的各种痛苦,去悼念“9·11”事件的死者,这是对19年前那一天发生的恐怖袭击受害者的年度纪念活动。但就像COVID-19病毒疫情的受害者一样,“9·11”事件的受害者亲属们也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不幸的事件让他们的亲人倒下了,但同样不幸的疫情大流行正在让更多的美国人倒下。

美国政治分裂、两党争斗加剧、社情民意分化、种族冲突增多和贫富差距的日益悬殊,让美国人陷入了痛苦、愤懑、焦虑与失望。美国的政客们总在争斗,竭力为自己辩护,对别人进行攻击,试图抢占道德高地和舆论制高点,但美国超越政治的难题却始终未能破解。《国会山报》的评论指出,问题的实质在于“美国缺乏无党派的道德领袖,来指导美国解决生死攸关的重大问题”。

问题成堆:美国需要新的开始

美国的问题很多。政斗不仅解决不了美国的问题,还会不断毒化美国的政治生态环境。《国会山报》的评论认为,当下的美国“需要一些解释者来帮助破解美国人的担忧困惑”,比如为什么一些美国因为种族缘由而处于不利地位,而另一些人又因为经济不公而来到这个世界,美国该怎么办?对于那些先天性疾病或遗传因素导致疾病致死率更高的人,人们能做些什么?如何才能真正确保美国能够更好地应对火灾、事故、自然灾害、枪支泛滥、病毒疫情以及未能应对或减轻的其他各种挑战。“美国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一个给予的季节。是时候停止互相拆台,开始互相抬举了。让那些有怜悯之声的人出来,让那些寻求分裂的人保持沉默”。

如果美国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那今年11月3日的美国大选,不过是让美国选民们如同去争着吃一顿大餐那样,行使一下他们四年才有一次的投票权,而其结果将同以往一样,胜者更加骄横,输着决不认输,接着开始新一轮争斗,让美国人陷入更多的忧伤与焦虑。其结果往往是当政者为了转移视线,转嫁危机,对外强权霸凌,打压施压,扰乱世界。

(作者周远为东方智库首席研究员)